71人眼睛被注射有毒气体多人失明!四年过去了,他们还是对真相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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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6月起,71名眼病患者在南通、北京两地因注射了有毒眼用气体,导致众多患者出现单眼盲或低视力等严重不良反应。如今,时隔近4年,毒气有害成分仍未公布。


>事件回顾:时间无法褪去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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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药品不良反应监测中心发布的《关于眼用全氟丙烷气体可疑群体不良事件情况的调查报告》显示,2015年6月1日至29日间,北医三院共使用15040001批次产品59例,其中4例患者出现严重症状,45例患者术后出现严重炎症表现。据患者自述,术后造成单眼盲的有18人,另一人单眼视力仅为0.01。而其中最小的95年出生致盲时仅仅20岁。

71名眼病患者,他们在艰难前行的同时,仍期待真相浮出水面。患者们坚信,相关监管部门一定会关心他们,查明并公布致盲眼用气体的有毒物质,71双眼睛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外界遗忘。


>患者群像:被遗忘的71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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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的人生之路


患者:小寒

目前状况:右眼致盲


2015年夏天,河北学子小寒考取了江苏的一所重点大学,编织着一场五颜六色的梦。可是,开学不久,他的右眼意外受伤,导致视网膜脱落。这本是一个小县城就能完成的眼科手术,小寒一家重视到前往北京的一所顶尖医院求医,手术的确非常顺利。为了更好的康复,小寒的右眼在医院注入了天津晶明公司生产的眼用全氟丙烷气体,小寒迫切期待着解开纱布的那一刻,重见光明、重返校园。怎料,这一针下去,他的右眼致盲了。


>全氟丙烷气体是什么?


全氟丙烷是一种无色、不燃烧液化气体,有可察觉到的气味。在眼科手术中,全氟丙烷气体是重要的手术材料。

小寒:“我当时还是抱着期待的,没想到不到一周我就被召回了。我说为什么要召回我呢?里面肯定有问题。结果,不出意料,确实有问题!你不知道当时我那种心情,包括我父母的哭泣,我内心的难受真的是无法用语言去表达的。”


一针改变了小寒的命运,随后进行的7次手术,这个学生承受了多少痛苦,常人或许难以想象。由于所学专业用眼要求很高,需要精准调配颜色,可小寒却做不到了,因为他连深蓝色和浅蓝色都分不清楚,身为“学霸”的小寒不甘心,他拼命地学习,终于完成了大学四年本科学业。


毕业后,身患残疾的小寒找工作四处碰壁,那一场五颜六色的青春梦想失去了很多色彩。他缩回了那只踏入社会的脚,再次做出选择,重返象牙塔,改变专业,攻读博士学位,但人生出路在哪儿?他看不清楚。


小寒:“我这样要强,我的出路在哪里?我即使非常拼命去学习,社会会不会接纳我?比如说考公务员,第一关就是身体健康,包括我去了解的公司,都有体检的,我发现很难走,我不知道我未来光明在哪里?我这只脚不敢迈出象牙塔,踩出的这一步让我感觉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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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找工作相比,身体健康显得更为重要。几年来,小寒右眼球开始萎缩、发白,左眼视力下降,更令他担心的是,受有毒气体伤害后,一颗牙齿已经发黑脱落,现在剩余的牙齿啃咬苹果都有困难。小寒迫切想知道毒气的有害成分?自己的身体情况会不会继续恶化。


小寒:“我们天天盼日日夜夜盼!非常重要,极其重要,因为这个东西是我们目前唯一能看到一点希望的东西,如果它再出不来,我感觉我们的人生就没有期待了。这束光即使不能把眼睛照好,但能照进我们心里,给我们心里温暧。”

>难以承受的中年危机

患者:刘森

目前状况:左眼致盲、右眼视力弱

在湖北省丹江口市,人到中年的刘森正在小县城的一处工地上干活养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从一名专业技术人员变成了身患残疾的农民工。

2011年,刘森走出小县城,带着梦想来到江苏南通打拼,他成了一家大型企业的水电维修技术人员。工作中,一把榔头崩裂的铁屑飞入左眼,术后康复过程中,刘森眼中注入了全氟丙烷气体促进伤口愈合,他满怀期待恢复光明。没想到,这一针下去,希望变成了绝望,命运也被彻底改变。

>眼睛里为什么要填充气体?


目前,气体填充已经成为视网膜脱离的常规手术治疗,技术也相当成熟。在手术治疗视网膜脱离时,需要把眼睛的玻璃体全部切除,然后用专用的气体、硅油或“重水”等进行填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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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眼致盲、右眼视力弱的刘森又回到了小县城。他有两个孩子,为了养活一家人,刘森换过好几份工作,可是干水电工抓不住电线、修马路沥青熏眼睛、和父亲一起搬砖头走路也摔跤。刘森有时发现六十岁的老父亲干完体力活后,还要悄悄塞钱给孙女儿买牛奶,这个中年汉子背地里曾泣不成声,他从“顶梁柱”变成了家庭负担。


刘森:“看到我的父亲年近60岁还在那里很艰难搬着砖头,当时我的心情很沉重,我就回去帮我父亲继续搬,我父亲说你没做过这种活可以少做一点儿,累了你就歇着,我慢慢来搞。做了几天去找老板,说你先帮我把这几天的钱结了,我儿子眼不好,我孙女儿还要喝牛奶。身为人子,一个30岁的男人本应该是家庭顶梁柱,可因为这个事让我父亲搬砖头养家,我于心何忍?”


刘森最后的希望是保住另一只视力仅0.6的眼睛,他担心,如果有一天自己双目失明了,这个家会变成怎样?因此,刘森一直在等待有关部门公布毒气的有害成分?并且迫切想知道,右眼神经坏死的情况会不会在整个面部蔓延?可是,四年时间过去,没人告诉他答案。


刘森:“我迫切想知道。为此,我曾经做过很多努力,包括向国家食药监总局写过信访信,要求他们公布这些东西。(事发近4年来,你们知道是什么毒致盲吗?)不知道,包括总局都说这东西(暂时)没法查出,我不相信!”

>告慰逝者,让活着的人更明白

患者:谢荣生(已过世)

注射有毒气体3年后,67岁的谢荣生身患癌症离开人世。在南通市通州区东余镇,老伴儿俞亚芳将老谢2件珍贵的物品藏在床头,一本船长资格证、一副老花眼镜,陪伴余生。在老伴儿心中,老谢是老爷们儿,航海40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兄弟们都听他的,很有威严!可注射了问题气体后,老谢连走路都不会了,经常摔跟头,从此,老谢变了一个人,愤怒、抑郁。没过多久,老谢患癌症去世,他最大的遗憾是,直到离世,也没等到毒气有害成分的答案。老伴儿俞亚芳说,她相信有关部门的话,一直在努力寻找答案,往后余生,她必将等待。


老谢女儿谢建萍:“总归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吧。我爸就是后悔,到底什么样一个情况,他到死都不知道。”


老伴儿儿俞亚芳:“走得人不能他糊里糊涂得走了,让我们活的人也要活个明白。后面还有很多人呢,也要等待这个消息呢,我们等了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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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好年华毁于一旦

患者:小吴

年龄:21岁

目前状况:被注射的右眼无光感,左眼视力严重衰退。

在苏州上大学的吴其剑(化名)1995年出生,他的舅舅李民全告诉记者,2015年6月19号小吴因右眼孔源性视网膜脱落在北京大学第三医院(以下简称北医三院)入院治疗,但注射了眼用全氟丙烷气体不到一周,小吴右眼丧失了光感同时眼球急剧萎缩,左眼视力也严重衰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个家庭陷入阴影。

“李民:“经常踩空楼梯,倒水的时候倒不到杯子里,尤其下楼梯的时候很恐怖的。我们这个孩子从各方面来讲都挺优秀的,入了党,学生会的书记,他自己说未来要一直读到博士,对学习和前途都很憧憬。这个事情对他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我们家庭也很痛心。”


患者:小雯

年龄:25岁

目前状况:被注射的左眼仅存一点光感。

25岁的江西女孩小雯(化名)刚从北京一所重点大学毕业,2015年6月4号她同样因为视网膜脱落在北医三院接受了同批次的医用全氟丙烷气体注射治疗,目前左眼仅存一点光感。小雯告诉江苏新闻广播记者,术后主治大夫曾提取了她眼里的玻璃体液尝试找机构化验,但并无进展。

“小雯:“他说相关的部门就不是很愿意处理这个事情,他是这么说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化验的实验,就可以知道里边是什么成分,或者是里边有什么杂质,或者是里边有什么问题。大部分这种地方的人都特别怕接受这种东西,就很怕责任担到他们自己部门人头上,就是态度特别的冷淡那种。”


患者:石先生

年龄:27岁

目前状况:被注射的眼睛已单眼盲。

据了解,北京和南通的受害患者大多接受了抽出全氟丙烷气体填充硅油的补救方案。27岁的石先生(化名)来自安徽农村,辛苦的漂在北京奋斗,事件发生后在北医三院接受了气换油手术,却依然难逃单眼盲的厄运,最终很可能摘除眼球终身使用义眼。

“石先生:“其他医院医生很实在的告诉我,没有恢复的可能,只能认倒霉了,不可逆转,因为他说你视神经已经受损,已经萎缩,他就告诉我视胎盘呈灰白色,永久性的损伤。”

>回顾


从2015年6月事发至今,南通、北京的受害患者始终未能得知眼用毒气成分真相。致盲气体到底是什么毒?眼睛还有没有救?这个答案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睛获救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但残留的毒素会不会进一步伤害身体?部分患者牙齿发黑、脱落的现状会不会也与毒性气体有关?这成了患者们目前极为担心的问题。为此,他们一直在等待。


据患者提供的资料显示:近4年时间以来,国家食药监总局给出的答复是:“因为科学技术原因所限,目前尚无法确定杂质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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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受害患者们通过行政、司法途径进行多方维权,希望通过合法渠道让相关行业监管部门公布问题气体的配方成分,他们可以从中自查有毒物质答案。但行业监管部门始终以企业商业秘密为由拒绝公开产品的配方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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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天津市两级人民院的四次开庭审理,经过政府部门的多轮行政复议,患者们最终胜诉,行业监管部门的理由不成立!但他们仍以企业商业秘密为由拒绝公开有毒产品的成分配方,真相之门始终紧闭。

根据现有的规定,各地的食品药品监督管理部门对产品有抽检的责任,但是抽检的流程和概率究竟如何?患者们只是希望知道真相,可是四年过去了,这成了他们的奢望。

也许,要求食药监督部门把生产的每一件产品都检验到是一种苛责,但是医药无小事,我们没有试错的机会,也希望真相可以早日被揭开,给这71名患者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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